新型冠状病毒与零售业:影响和政策应对

      在经合组织成员国中，零售业至关重要。它面向上游行业消费者的门户，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近5%，雇佣率约为12%。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极大地扰乱了该行业，实体店与网上商店、必需品与非必需品商店、小型零售商与大型零售商之间的冲击差异巨大。

      为了企业、工人和消费者的利益，各国现在需要采取以下五项政策措施，以保护零售业免受危机的影响，并增强其韧性:

      1、确保流动性援助计划适用于零售企业，无论其规模大小。

      2、帮助基本零售商解决劳动力供应短缺问题，特别是通过平滑零售工作的供需匹配，并提供关于健康和安全标准的指导。

      3、支持零售企业实施社交距离措施。

      4、确保在危机过后，该行业的竞争仍然足够激烈。

      5、通过销售渠道的多样化，特别是通过帮助小型实体零售商走上网络，提高零售企业的弹性。

      与此同时，COVID-19危机对零售业的影响是有着差异性的，这取决于三个特征的综合效应。

      首先，社交距离措施对个体零售企业的影响取决于它们是否被认为是必要的。一方面，大多数非必要的零售活动已经关闭;另一方面，基本零售企业往往在困难的条件下经营，包括劳动力供应短缺、供应链和工作条件严重中断，有时对特定商品的需求大幅飙升。例如，根据美国人口普查局(Census Bureau)的数据，2020年4月，美国服装零售商的销售额同比下降了89.3%，而杂货店礼品及赠品的销售额却增长了13.2%。根据欧盟统计局的数据，尽管2020年4月欧盟非食品产品的销售额同比下降了23.8%，但食品、饮料和烟草的销售额却增长了1.2%。互联网搜索数据证实，大多数经合组织经济体的基本和非基本零售商品的趋势存在差异(图1)，特别是在受大流行病影响最严重的国家。其次，封锁和社交隔离措施对实体店零售商的影响要大于在线零售商，并可能最终加速实体店向在线零售的转变。例如，尼尔森(Nielsen)报告称，在法国，电子商务的市场份额在限制期间迅速增长到近10%的消费品销售总额，而2019年这一比例还不到6%。英国国家统计局(Office for National Statistics)报告称，在线零售支出占零售支出的比例从2019年4月的19.1%升至2020年4月的30.7%，创下历史新高。第三，该行业的特点是，应对危机能力显著不同的企业并存，这与不同的流动性状况和外部融资渠道有关。

      支持零售业和增强零售业韧性的政策

      为了帮助原本健康的企业度过当前的危机并保住相应的工作岗位，政府需要帮助零售业度过它所面临的三种冲击:需求冲击、供给冲击和生产率冲击。在短期内，有必要像支持商业部门的其他公司一样支持零售公司。然而，零售行业的特殊性要求有针对性的政策回应。

      首先，政府需要向零售商提供快速且容易获得的流动性援助，以使其维持运营。由于封锁，非必要的零售活动面临前所未有的需求下降，流动性援助将有助于避免原本有偿付能力的零售商“意外死亡”。各国政府已经提供了大量的横向紧急支助;他们需要确保所有的零售公司，无论是小型的独立商店还是大型的连锁店，都能访问它。在紧急情况之外，流动性支持措施只应提供给有活力的公司，以防止对企业活力产生不利影响。

      其次，政府需要帮助基本零售商解决劳动力供应短缺的问题。由于遏制措施和限制措施，重要的零售企业正在经历产品需求的激增和劳动力供应的下降。例如,在英国,尼尔森报告,耐储存的食品销售(即食品,可以安全地储存在室温下)增加了一倍多一周导致锁定在2019年同一周相比,虽然食品研究所的分布报告员工缺勤率20%或更多的早期阶段的封锁。政府采取了四种措施来确保家庭能够获得生活必需品:1)增加对零售工人的财政激励;2)暂时放松对重要活动的劳动力市场或零售监管;3)平滑零售岗位供需匹配;4)为零售商店提供健康和安全指导，以解决员工的担忧(示例见框1)。这些措施应遵循公认的负责任的商业行为标准，以防止对工人福祉的有害后果。这些措施的有效性至关重要地取决于雇主和员工之间社会对话的质量。

      第三，政府应该支持零售公司实施社交距离措施，以保证员工和客户的安全。措施包括灵活的开放时间或关于销售和交付的健康和安全标准的明确和具体的指导。然而，社交距离极大地影响了零售商的生产率(例如，由于个人防护装备的额外成本和购物活动的强度降低)。政府行动可以通过减少信息壁垒和监管的不确定性，确保保护设备的稳定供应，并支持与客户的沟通，从而帮助消除这种对生产率的冲击。此外，政府应该重新评估实体店打折销售的监管。在一些国家，现有规则只允许在短时间内进行一定程度的降价，这既可能危及社交距离的努力，也会限制零售商实施商业战略的能力，这些战略有助于它们弥补COVID-19对收入的冲击。

      第四，政府需要确保危机过后，零售业仍有足够的竞争。尽管政府尽了最大努力，但COVID-19危机可能会导致许多零售商退出。这种影响可能是不对称的，因为危机对实体企业和小型企业的影响更大，而在线企业和大型企业更有可能生存下来。因此,危机可能进一步降低零售的当地的足迹和放大该行业的整合,在销售前八名的商业团体已经在2014年几乎达到80%。此外,在特殊情况下COVID-19危机在一些实例中,合作竞争对手是合理和合法为了克服干扰,尤其是在零售供应链至关重要。在这种背景下，各国政府需要确保保持足够的竞争，以避免对消费者的负面影响。特别是，竞争当局应挑战剥削性定价行为，并继续仔细审查并购活动，无论是在危机期间还是危机之后。此外，几个经合组织国家的政府仍有机会通过放宽注册和许可要求来降低进入成本和促进新零售公司的出现。

      经合组织国家为帮助基本零售商应对COVID-19危机期间劳动力供应中断而实施的政策实例

      以下政策措施重点支持企业。它们补充了旨在支持工人收入的政策，以及那些在受遏制措施影响最严重的行业(包括零售业)帮助非标准工人的政策。

      使零售工作的需求和供应匹配更加顺畅

      尽管许多零售商因疫情被迫裁员，但其他零售公司正在招聘更多员工，以满足日益增长的消费者需求。政府(如澳大利亚、法国)、零售行业协会(如美国)甚至大公司(如阿里巴巴)都在试图通过为重要部门(包括零售)的工作建立在线平台来降低交易成本，加快再分配过程。

      澳大利亚:就业中心集中在一些行业，包括零售业。

      法国:由Pole employment(国家就业机构)领导的“mobilisationemploy .gouv.fr”平台，以改善“优先部门”(包括物流)的匹配。

      美国:全国零售联合会建立了“为新冠肺炎下岗工人提供就业机会”平台，以方便零售业的求职和匹配工作。

      为零售商店的健康和安全提供指导

      许多零售商，特别是中小型企业，缺乏能力或知识，在大流行期间实施适当的健康和安全措施。为基本零售商店提供实际指导将减少零售雇主、雇员和消费者的不确定性。

      爱尔兰:政府和爱尔兰国家标准局为零售商提供了业务连续性指导方针，包括要采取的卫生措施。

      法国:经济和财政部长和劳工部长要求零售专业组织公布健康和安全标准，该标准已于3月公布。

      增加对零售工人的财政激励

      零售工人受感染的风险很高，由于对污染的恐惧，这往往会减少劳动力供应。一些政府通过直接发放奖金(意大利)或引入免税奖金来帮助公司激励他们的工人(法国)来提高工资溢价。

      法国:扩大“马克龙总理”(一种无税收和社会保障的工资奖金)的范围和资格，使企业可以向工作条件受COVID-19影响的员工提供补偿;在法国经营的大多数大型零售商都用它来奖励疫情期间某些类别的工人。

      意大利:对持续在新冠肺炎疫区工作的工人每月发放500欧元奖金;随后扩大该计划，将100欧元分配给所有实际工作的工人(适用收入上限)。

      暂时放宽对主要零售活动的管制:

      零售业是劳动密集型行业，大型零售企业通常遵守全部门的劳动条例(包括集体谈判)，限制员工在不同活动、地点或场所之间的转移。一些政府暂时放松监管促进必需品的供应通过开放时间更加灵活(比利时、法国),允许加班(德国、法国),促进员工的转移(比利时、法国)或允许失业的员工从其他部门把失业救济或短期工作计划与兼职工作在零售(比利时、法国、英国)。

      比利时:与社会合作伙伴讨论暂时放松有关开放时间、员工在公司或地点之间的调动以及在保留临时失业福利的情况下从事灵活工作(兼职)的可能性的规定。

      法国:放宽对公司间转租雇员的管制;临时放宽劳工法例，例如增加每日及每周的法定工作时间，减少工作班次之间的最低休息时间，以及放宽星期日的工作时间。

      德国:立法修正案增加每周最长工作时间，改变休息要求，减少周日工作;没有有效的专业驾驶资格的临时授权运送必需物品。

      联合国:根据冠状病毒工作保留计划，允许工人在休假期间为另一个雇主工作。